南山路车辆稀少，男带女副在孙正伟的荒郊指点下，张燕从大马路拐上了一条乡级公路，野战因生意没开到一条小河边时，谈拢他拍了拍她的仅人腿，示意她停下。男带女副

推开车门，荒郊清风明月，野战因生意没水声湍湍，谈拢虫鸣阵阵，仅人真是男带女副一处好地方。孙正伟将张燕半拉半拽地弄下车，荒郊将她转过身子，野战因生意没让她双手扶着车子……

孙正伟是谈拢市住建局质监站的站长，科级，仅人属于官微权大的那种官员。当一个人有一份权力时，就会有一千只蝇虫追逐而来，况且，还是他这个位置。

最近，就有一个叫张燕的女承包商找到他，希望得到他的一点关照。孙正伟是正常男人，况且张燕的相貌和个性又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，难免心动，不过，正常的警惕性还是有的，但张燕不像他过去所接触的那些商人，急吼吼地把目的放在脸上，她是那种细水长流、润物细无声型的，先是和他结识，再慢慢熟识，再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，虽然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，可让他觉得又不唐突。

这天夜里，孙正伟应约去赴宴，临近结束时给张燕打了电话，让她来接自己。等到散宴后，他借口散步，避开同桌的人，来到和张燕约好的一个街口，果然，她的车正在那里等他。

上了车后，张燕冲他莞尔一笑，说：“孙哥，去哪儿？”孙正伟回说：“有点喝多了，去你那儿躺一会儿。”

张燕顺手打开音乐，发动车子，一阵轮胎抓地的沙沙声轻轻响起，向远处驶去。孙正伟惬意地闭上眼睛，半晌，睁开眼睛，说：“先去南山路看看吧。”张燕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去那干什么？荒郊野外，黑灯瞎火的。”孙正伟拍了拍她的大腿，笑说：“夜深人静，以天为被，以地为席，回归原始，多好。”张燕妩媚一笑，向那边走去。

南山路车辆稀少，在孙正伟的指点下，张燕从大马路拐上了一条乡级公路，开到一条小河边时，他拍了拍她的腿，示意她停下。

推开车门，清风明月，水声湍湍，虫鸣阵阵，真是一处好地方。孙正伟将张燕半拉半拽地弄下车，将她转过身子，让她双手扶着车子……

没过多久，回归平静。他坐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，喘气休息。

张燕问：“哥，之前说的那事，给关照一下呗，我绝不会让你白出力。”孙正伟说：“你们的公司没什么实力，要我说，还是先做些小工程熬几年再说吧。”

前一秒还柔情似水，这会儿就翻脸无情了，张燕有些生气，默不作声地上了车，突然就发动了车子，一溜烟跑上了马路，之后，一骑绝尘，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了。

孙正伟愣在半天才反应过来，她竟把自己扔在这儿了！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，他恼怒地去拿手机，但手机竟然不在口袋里，应该是掉在车里了。这混账女人，看回去后怎么收拾她和她身后的企业！

不过，气归气，没办法，他只能沿着来的路往回走，但愿，上了马路上后可以搭辆顺风车。

荒郊野外，出了车祸

程文远被手机铃声惊醒，一看，才是早上3点30。何花花在电话里说：“程队，有情况，我马上来接来。”

为了不惊动妻儿，程文远蹑手蹑脚地出了门。没多久，何花花的车也就来了。一路上，何花花冲着直打哈欠的程文远说：“刚接到南城区派出所的通知，说南山路死了个人。”

南山路过去是市区通往邻市的交通要道，只不过后来两市通了高速，这条路的作用就大大减少了，现在已经车马稀疏了。

凌晨3点左右，有个附近的农户开着小货车往城里运蔬菜，路上人少，车子开得很快，在一个转弯时，他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，来不及避让，就碾了过去，车子蹦出多高，一下子翻在了路中间。没多久，又有运蔬菜的车子过来，司机就报了警。

交警和派出所、救护车都赶来了，发现司机只是晕了过去，没受什么伤，但是地上那人却死了。救护车上的医生看了看死者后，坚定地认为地上这人在被辗之前就已经死了，而且是被杀死的。警方一看，果然，死者前胸后背都有好几处刀捅的伤口，于是通知了刑警队。

到了案发现场，交警和民警都在忙碌着。现场看起来就像一场车祸事故一样，小货车翻倒，蔬菜翻了一地，在路的左侧，一具尸体面朝下趴在那里，灯光照射下，可以看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泅红了一大块，但外裤却是没有了，只穿着件内裤，但也脱落大半了。

程文远接过何花花递来的手套和鞋套，走过去蹲在尸体旁，又侧过脸看了看死者的脸，男性，大概40左右，皮肤白，双手都没什么老茧，显然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。

法医田蓉提着精致的检测箱到了，她先测了一下尸温，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夜里12点左右，更准确的还要进行检验。随后她用剪刀剪去死者背部的衣服，可以看到皮肤上有数个伤口，她观察了一番后，用尺子往各个伤口探了探，随后说：“凶器很明显是刀，有厚背薄刃的，有两面开刃的，还有刀尖略带弯的。应该是团伙作案。”

程文远点点头，没有去打扰她，而是顺着血死者因爬行而留下的血迹下了马路。马路下是一条乡道，有一溜血迹延伸出去，技术中队的警员正在寻找线索。

乡道走动的人车不多，两边都长满了草，在一处地方，杂草凌乱不堪，像是有好几个人在此来回踩踏过，警员在这里找到了一摊血，并且，这摊血又形成一条血线断断续续地延伸到马路上。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了，死者在这里被数人刺伤，但当场并没有死，等醒来后，便试图爬上马路求救。

只是，这荒郊野外的，他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？是被人带来的，还是另有原因？而且连手机、裤子都不见了，难道是遇到了抢劫？

两人出去，一人回来

虽然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，但抬进局里后，就有人认出来了，这是住建局质监站的孙正伟。程文远立即找到了孙正伟的妻子严丹的手机号并打了过去，对方正在四处寻找他，没一会儿，人就来了。　

严丹一见到丈夫的尸体，当即就昏了过去，好容易将她救醒，又是长久地哭泣：“到底是谁这么狠心？那么多人不杀，偏偏杀他？”

程文远皱了皱眉头，这是什么话？不过，念在她正在悲伤时，也没有计较，而是说：“这也是我们要弄明白的。昨天夜里，他有没有跟你说去哪了？”

严丹想了想，摇头说：“没有呀，只说是应酬去了，他的应酬多，我也没当回事。”

程文远问了是谁组的饭局，但她并不知道，更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会在凌晨跑到那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。程文远换了个问题，问：“最近，他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？”

“我也不是很清楚，他都是跟那些搞工程的老板在一起，我不喜欢，很少去管他。”

见她一问三不知，程文远也没办法，安慰了几句后，就让她先回去了。随后，带人去了住建局。住建局一位副局长接待了他们，提到孙正伟，这位副局长说：“这位同志工作上还是很负责任的，可以说是兢兢业业，任劳任怨。他这个工作不好干呀，前有亿万资产的老板，后有千万百姓的眼光……”

副局长还要说下去，程文远打断他说：“对不起，请问他最近在跟进什么工作？”

“南山路段开发项目。”

因为南山路段环境好，且不存在拆迁问题，而且离高速路口又近，有好几个开发商看中了那里的土地，市里也准备开发那里，成立一个新区，为此筹建了一个工作组，孙正伟是其中之一。这样一来，他既是计划的开发者，又是计划的收尾者，真正的位小权重。

程文远和带来的技术人员进了孙正伟的办公室，开始各忙各的了，电脑专家查阅电脑，而程文远则和他人查阅各类文卷资料。一直忙到后半夜，这才从查找到的一些线索中，找出了六家承包商，并判断昨晚他可能是应其中一家之约去赴宴了。

到中午时，程文远已经查到了昨天夜里，是一个叫陈贵的承包商约孙正伟吃饭的。不过，孙贵又坚持说自己不知情，还说当时酒宴散了后，孙正伟就走了。看他那磨磨蹭蹭的样子，估计又是去找女人了。

警方找到那家酒店，查看了门口的监控，证实陈贵的话没错。顺着孙正伟消失的方向，警方一路查监控过去，最终，在一两百米的地方，看到了孙正伟上了一辆蓝色宝马。又通过这辆宝马，找到了被路口监控拍摄下的司机模样，那是个女人。而这个时候是夜里10点30。又顺着车子行进的方向，一路查监控，发现是往南山路段走去的。到了11点10分，这辆蓝色宝马返回市，但车上只剩下司机一人了。

程文远将女人相片发给陈贵，询问他是否认识，孙贵毫不犹豫地说：“她叫张燕，正鼎建筑公司的副总。”

一个副总，一个干部，两人趁夜而去可以理解，但为什么只回来了一个人？

女人只是彩头而已

张燕看到警官站在自己面前，明显有些慌张，连声说：“警官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

张燕坦白，当晚，自己正在公司加班，突然接到孙正伟的电话，让她开车去酒店接他。于是，她便开车过去了，等了十几分钟，孙正伟来了，上了车后，她本是想将她送回家的，但他说要去她的家里坐坐。

看到程文远投来询问眼神，张燕没有隐瞒，说：“怎么说呢，我们公司想在南山开发上分一杯羹，但公司成立不久，不管是背景还是资金都占不了优势，所以我、我……你懂的。”

程文远对商场之上的龌龊事自然也不陌生，他并不关心这种事，但需要了解，当晚，她把他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。

张燕说，当时孙伟喝得不多不少，带点醉意，但又正在兴奋中，自己明白他想干什么。车到半途，他突然说要去南山路。她不大愿意，因为那里荒郊野岭，晚上很吓人，但他坚持要去，还说自己的事业很可能就要从那里再次开始。她明白他的意思，开发如果顺利的话，他肯定是会被提拔的。

在他的指引下，她开车来到乡道的一条河边，看着满天星光，他显得很激动，说市里的规划就是以这个位置为中心点，向外辐射，到那时候，这一整片地方都会成为一个新区。说到兴头，他便当场以天为被，以地为席，要了她一回。

“当时，我配合了他。不过，等到他完事后，我跟他问起我们公司的机会有多少，他却说要公开投标，而且，也绝不会违规透露给我标底的。当时我就很生气，觉得自己也是一个企业的副总，为了讨好你把自己都搭上了，怎么还这么翻脸不认人，于是就自顾开车走了。”

程文远和何花花对视了一眼，问：“你把他扔在那儿了？”

“对，当时也是一时气愤，之后就后悔了，毕竟得罪了他，之前那么多的投入都白费了，所以大概半个多小时后，我又回去了，只是没找到他，就以为他打车走了，我给他电话，他也没回。说实话，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很忐忑，就担心他会怪罪下来，直到听说他死了，刚松口气，又担心起你们会来找我，更担心这事说不清楚。”

程文远问：“之前的投入是什么意思？除了你，还有别的？”

“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彩头而已，真正的大头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。”

程文远点点头，除了女人，当然就是钱了。他问：“你有证据吗？”

张燕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。

回到单位，程文远下令，核查监控，证实张燕的话，同时，对孙正伟的经济进行调查。

监控证实了，当晚11点50左右，张燕确实开着蓝色宝马回过现场，但很快就又走了。

田蓉的尸检报告出来了，根据尸温和胃容物消化情况，可以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在11点30左右。死者身中十二刀，另有钝物击打过的痕迹。十二刀中，有三种刀口，这说明当时至少有三把刀，一根类似木棒之类的物件，也就是说，凶手至少有四人。但这些伤口都没有致命伤，死因是失血过多。

做孙正伟这个工作的人，确实有可能得罪人，那么，是不是有仇人跟踪，并伺机杀害了他？

想学呀，我不教你

经侦人员的加入，似乎并没有给案子带来特别大的进展。孙正伟的经济情况非常正常，他和妻子的工资加起来一年大概25万左右，银行存款70万，有两套房子，其中一套是四年前买的，他的大众开了四年了，平时除了应酬时出入高档场所，几乎没什么奢侈的爱好。

何花花说：“现在银行都是实名制，他会不会不敢把钱存进银行，而是放在了一个地方，而这个地方是别人不知道，也不可能想到的？”程文远觉得她说得有道理，但真有这样的地方，警方很难找到，现在只能从他的妻子那边突破了。

严丹矢口否认丈夫有这么一个地方，说他虽然手里有点权力，但大多是吃吃喝喝，有时拿回家一两条烟、几瓶酒是有的，但不可能会收钱，他不敢，她也不会容许。

“他活着时，别人拼命讨好他，怎么他才刚死，就有人诽谤他，这还有天理吗？”严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
程文远说：“你再好好想想，这件事非常严肃。”

严丹气恼地说：“你们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，人不明不白死了，你们不去找凶手，非得缠着我做什么？”

“我们也是想把事情弄明白嘛。不过，现在你情绪不稳定，我们改日再来吧。”

出了门后，何花花苦恼地说：“这事真不好办了，要真有这么一个藏钱的地方，而她又咬死不说，我们还真没办法。”

程文远思忖了片刻，说：“我们之前不是统计了六家可能与死者有关系的承包商吗？这样，把他们都叫到队里来开个会。对了，还有张燕。”

下午，七个承包商都来了。程文远将他们带到小会议室，让何花花守住会议室的门，任何人都不得进来。之后，他告诉几个人，说孙正伟很可能涉及经济问题，在座的都不是普通百姓，应该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所以，如果手里有孙正伟受贿的证据的，可以提供出来。

几个人面面相觑，有人说：“警官，这事我们可真不知道。”

“对对，不知道别人怎么样，反正我们公司是没有给他送过钱的。”

程文远笑着说：“知道你们都是活成精的人，不可能不留后路的，但话说回来，后路留好了是活路，留不好可就成死路了。”说着，又当场表示，他只管刑事，不管经济，把手里的证据交出来，这事就当结了。要不然，等别人先交了，再交就迟了。

随后，他不等众人表示，宣布散会，走人。

一个多小时后，陈贵第一个送来了证据，一个硬盘。打开，是陈贵送孙正伟现金的录像。看样子是针孔摄像机，虽然清晰度不太行，但已经足够了。接着，是第二位、第三位……最后，张燕打来电话，说了一个情况，之前公司开发一个楼盘时，曾给孙正伟送过两套房子，是一层两套，可以打通成为一个大平层。后来孙正伟给了她一个身份证，让她办好了房产证。她记得，那身份证上的姓名叫李芳。

何花花看了他这番操作都傻眼了，她知道肯定是那个会议的作用，但就是想不通他说了什么，竟然这么立竿见影。她追着程文远虚心请教，但程文远得意一声，说：“想学呀，但不教你，年纪轻轻的学这没好处。”

不在今天，就在明天

警方查到，那个“李芳”是严丹一个远房亲戚。程文远与纪检联系上后，双方派出人马，申请了搜查令，再次来到严丹的面前。

严丹仍是像之前一样哭哭啼啼，说什么丈夫死了，就来欺负她这个寡妇。不过，这回没人再理会她了，何花花和另一名女警押着她去了张燕送的那两套房子，破门，进入。

两套房子被打通成了一间大平层，里面没怎么装修，但靠墙这边装了一大排衣柜，打开柜子，里面全是现金。

这个时候，严丹再也无话可说，只能招了。孙正伟在世时，经常带着大把大把的现金回家，渐渐的家里就放不下了，后来张燕送了两套房子，于是就把现金都转移到这里来了。孙正伟死后，严丹虽然明知这些钱不属于她，但自认无人得知，便想将钱留下来。

这笔现金数额极大，充分地体现了小官巨贪的概念。之后的事自有纪检跟上。程文远只负责刑事案件。不过，案子查到现在，查出了这么大的问题，但就是没查到疑犯。

程文远只能换个角度，如果孙正伟的被害与他的钱权无关，那么，有没有可能，当时他们曾经以为是伪造的抢劫杀人其实是真的？这个思路一生出，就让很多事情迎刃而解了。比如，张燕很确定，当天他是戴着一块手表的，尸体上没找到，他穿着件新裤子，皮带是品牌货，现场也没找到。比如，凶手至少有四个人，捅了这么多刀，还下了闷棍，表现得很不专业。

这种不专业给了程文远带来了新思路，他推测，当时孙正伟被张燕丢在现场，而四个凶手见他孤身一人，于是上前抢劫，结果发现他手机不在身上，口袋里又没钱，恼羞成怒，抢了他的手表，甚至连他的新裤子和品牌皮带也抢走了，最后还是心怀气恼，索性杀了他？为了不至于有人举报，所以四个人都动手了。有人胆大，于是就形成了深伤口，有人胆怯，伤口就浅。孙正伟当场晕死过去，四人逃走，他又醒来，于是爬向马路求救，只可惜失血过多，上了马路就死了。

四个凶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？很有可能是附近的村民。程文远立即向南山路附近的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。很快，派出所有了回馈，辖区确实有四个年轻人整天都在一起搞事。程文远立即带人过去，迅速控制了四人，并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孙正伟的那块手表，至于裤子和皮带，则穿在另一人身上。

四人的交代与程文远的推理基本一致，一些细节也符合现场得到的线索，可以肯定，这四个人正是杀害孙正伟的凶手。

这个案子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，谁能想到，竟是这么个结局呢。何花花走出审讯室，突然呵呵地笑了几声：“亿万富翁、前途不可限量的孙正伟，只怕他担心过纪检部门，担心过老婆出卖，却肯定没想过，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几个连裤子也要抢的下三滥手中。”

程文远摇了摇头，说：“对他来说，出事是迟早的，不在今天，就一定在明天。”

• 本文为推理集中营原创小说《贪婪者死于贪婪》系列之第21个故事《》，禁止转载，抄袭必究